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有个男孩子,他叫金波,高中毕业后他怀着走出农村生活局限的年轻思想,到青海去当兵,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背井离乡,在外总会感到孤独----那种每个年轻人都时常有的情感 所以每天在傍晚十分,他会拿出自己喜欢的竹笛,吹一首青海民歌〈<在那遥远的地方>〉抒发那份年少孤独的情感 .
而在一个天边镶着金色的美好傍晚,当他又一次深情的对着无尽的天空吹那首民歌时 ,他吹一句,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紧接着的用青海方言唱的另一句,同样是真切的声音! 那是个女子的声音 !他同样听出了其中的孤独感. 就这样每天在同一个时刻,两个人,你吹一句我唱一句,接着吹下一句,交流着彼此内心的感情,他们从彼此的发出的音调中,感觉到对方由于遇到对方的知己感。
金波多想去看看那个和自己有着同样情感的女子,但是在部队,并不允许他们走出自己的居住地,他每天只能看着一个朦胧姑娘影子在地平线消失的地方赶着马群 ,就这样他煎熬着自己的情感,一天又一天,他对这个姑娘已经深深的依恋着,他迫切的想见到她,他实在不能忍受这种热烈的年轻情感煎熬了!
终于在一个傍晚,当远方再次想起那首在那遥远的地方,有我喜爱的姑娘时,他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热情和冲动跑向那个马群。
他终于见到了那个姑娘,她大大的眼睛,长长的黑发。
但他们并不能听懂对方在说什么,只是两个人焦急的用手比画着,两个人脸上都带着幸福的泪水。他们紧紧地用双手抱住了彼此,用这个身体的语言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感情,他们用双手为彼此摸着脸上的泪水,就这样,不说话。而我们多么喜欢这一刻长一些,再长一些,直到永远啊……
就在这个时候,牧马厂的军官出现在了他们身边,他们被痛苦的分开了。
金波被军队开除了,提前退役,此时他已不在乎别的什么了,他只想去看看那个姑娘,把她带回家,让她和自己一起离开这里,他想好好的呵护着她,有时候一个拥抱就让彼此相信彼此的爱 而当他在临走之前去找那个姑娘时,她的战友说她已经被部队掉到另个军马厂了,临走时,留下一个搪瓷缸,让转交给他,她相信她会来找她的。
痛苦的金波留着泪接过搪瓷缸,并把那支自己喜欢的笛子留下来让她的占有转交给她,自己离开了青海回到了故乡 也许这个故事到此结束,对于我们来说只会感到淡淡的凄凉,并觉得这只是一种年少的冲动和热情。
可是我们的金波并没有也不会把那个远方的姑娘忘记,当他一个人身心疲惫的时候他就会拿出那支搪瓷缸喝上一缸水,慢慢的喝,我们知道他在思念,他在想着远方那个女子,就这样从十九岁,到二十六岁,七年的岁月,他一直保持着每天在睡觉前用那个搪瓷缸喝杯水的习惯,我们依旧会在傍晚时刻远山上传来那首,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个好姑娘的嘶哑的声音。
在这几年的期间,金波的父母一直在给他介绍对象,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善良的都有,但最后都是因为金波不理人家而吹了, 在他二十六岁那年,有个很好的女子,她已经和他的父母和他都有了情感,但他和她一起多数是由于父母的原因,在他内心深出那个唱民歌的姑娘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出现在他的思念里。
他实在不能忍受这种思念和现实父母的着急了,他决定去找那个姑娘,那个远方的姑娘!
我们多么期待着这个相会啊!我们相信那个女子同样在思念着我们的金波……
他带着这些年自己积攒的所有的钱坐上了开往青海的火车,他在火车上想着自己将要见到自己思念的姑娘竟然会一次又一次当着别人的面留着热泪,有时侯一段感情,一份爱恋对一个人一生产生的影响是别人无法理解的,但只有经历着这种情感的人,明白着自己的心里,他并不要求别人理解自己。
然而当金波到达原先那个军马厂时,那里已经变成了当代的市场,和街道,原来的军马厂却不见了踪迹 他焦急起来,慌张的问路人,原来的军马厂哪去了,可这里都是新来的生意人,并没有人知道他问的那个军马厂的事。
他在这个地方不停的打听路人,逢人就不舍不饶的问个明白,他多么希望他们给他提供信息啊,哪怕是一点点他就会努力找下去的 当他遇到一个警察时,他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故事,那个警察很感动,说会回去帮他查查的。他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对,可以说是救命的,那个姑娘是他的信念啊,是生命的意义啊 !
他在那个地方呆了两天,而那个警察还是没有带给他一些有实际意义的信息,只是告诉他,改革开放后,军马厂就没有了,建立了城镇街道,我们的金波此时真的是万念具灭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在此呆下去了,在他决定离开的那天傍晚,他又来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演唱了那首“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个好姑娘”的青海民歌,在凄凉的天空下,那歌声像是一只受伤的狼在嚎叫,再见了,我爱的地方,再见了!……
----我讲路遥<<平凡的世界>>的爱情故事